同为军统少将,吴敬中和沈醉有很多共同点,比如他们都在军统特训班当过教官,也都当过一方站长,同时他们都很喜欢捞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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吴敬中收了玉座金佛和斯蒂庞克轿车,然后让余则成通过江湖人士龙二卖了七根金条和两沓美钞。
沈醉被毛人凤按在云南不许离开,所以在战犯管理所学习了十年,才在1960年第二批特赦;吴敬中在天津被包围前,抢了一家纺织厂运送人员和设备的飞机逃回南京,一下飞机就被毛人凤下令逮捕。
这对难兄难弟在军统特训班的时候关系很好,沈醉升任军统局本部总务处少将处长后,吴敬中则先后在军统西北区、东北区当区长,最后才调到天津当站长。
细看沈醉和吴敬中的履历,我们就会发现吴敬中一直没有混进军统核心圈,而沈醉则是从戴笠的心腹爱将,变成了毛人凤的心腹大患。
沈醉的性格和经历有点像《风筝》里的鬼子六郑耀先,而沉稳的吴敬中则更像“军统四哥”徐百川——当然,沈醉和吴敬中绝不是郑耀先和徐百川的历史原型:郑耀先和徐百川的资格没有沈醉吴敬中老,级别也没有沈醉吴敬中高。
作为历史上真实存在的保密局天津站站长和云南站站长,吴敬中和沈醉不需要历史原型,他们在《特赦1959》和《潜伏》中都是“真人出镜、本色出演”,这两人不同的做法,也很值得读者诸君深思、回味:毛人凤不收拾吴敬中,专门修理沈醉,同为少将站长,待遇和结局为何有天壤之别?
我们细看相关史料,就会发现毛人凤不是不想收拾吴敬中,他逮捕令下了,人也抓住了,枪毙命令却想下而没下成,他专门修理沈醉,虽然出乎沈醉意外,但细想起来就会发现呢其实也在情理之中: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,一朝天子一朝臣,不把沈醉变成憋死牛,毛人凤就不能高枕无忧。
老年间有句俗话,叫做“脚上的泡都是自己走出来的”,沈醉是不是想抢毛人凤的局长宝座,吴敬中被毛人凤抓起来后为何能安然无恙,这些都暂且放在一边不提,咱们只看沈醉和吴敬中对待钱财的态度,就会发现他们为人处世方式大有不同:两大车赃物和一五百两黄金,就称出了他俩的斤两,沈醉比吴敬中轻多了。
吴敬中有靠山,这一点大家都知道:在莫斯科中山大学,吴敬中有个不同班的同学叫郑介民,还有个同班的同学叫尼古拉,但是吴敬中等人还是更喜欢亲近而不失尊敬地称他的字为蒋建丰。
郑介民是军统局最后一任局长、保密局第一任局长,后来更是晋升为“国防部次长”,那时候军统已经更名为“国防部保密局”。沈醉帮着毛人凤挤走了郑介民,满以为是搬掉了绊脚石,可是抬头一看,那块石头跑到自己脑瓜顶上,随时可以掉下来把自己砸死。
老特务郑介民到了“国防部”,还是可以管着沈醉和毛人凤,同时他的“国防部二厅”,也组建了特务队伍,原本是中统(党通局、内调局)军统(保密局)分庭抗礼,现在又多了一个“二厅”,三方掐得死去活来,而沈醉则像《风筝》里的郑耀先一样,姥姥不痛舅舅不爱。
前面咱们说过,沈醉和吴敬中一样,都比较喜欢捞钱,但是捞到钱后怎么分,那可就大有学问了。
军统局少将副局长戴笠坠机后,郑介民一步到位当了正局长(他原本就是正授中将,在黄埔也比戴笠高四期),戴笠留下的“家底”却掌握在沈醉手里,而沈醉居然认为自己有分配权,这就犯了官场大忌,给“局长”们“分配”的时候居然还有怨气:“戴笠一死,一向被特务们称为三巨头的郑介民、毛人凤、唐纵便先在瓜分军统财产和戴笠的遗产方面进行了一次争夺,虽弄得丑态百出,仍互不相让。先是为了分洋房、汽车,闹得乌烟瘴气,我当时很感左右为难。郑介民把戴笠在上海林森路的一所大洋房要去之后,毛、唐两人各得一所小的。美帝特务机关送给戴笠四辆新式小汽车,送一辆给老蒋外,三人各得一辆。”
沈醉可能没想过,他不过是军统局的一个管家而已,郑介民、毛人凤、唐纵才是主子,主子分东西,管家听喝就行了,摆出一副瞧不起的样子,那就是欠削了。
除了分东西的时候甩脸子,沈醉还敢从郑介民嘴里抢肉吃:郑介民利用职权,在军统从上海购买五千桶汽油的条子上加了一千桶,运到重庆后每桶能净赚一两黄金。负责此事的沈醉看着眼红,又偷偷加了五百桶,赚了五百两黄金装进自家腰包。
从上海购买汽油运往重庆,条子是郑介民批的,出了事他背锅,沈醉偷偷加码而不告诉郑介民,这也犯了大忌:运五千桶变成六千桶,郑介民赚一千两黄金,既然可以运六千五百桶,何不让郑介民赚一千五百两?
郑介民在复兴社时期就当书记,掌管军统(保密局)后又把莫斯科中山大学的同学张继勋任命为局办公室主任,沈醉的小把戏,早就被郑介民看穿了。
郑介民少赚五百两黄金,等于一栋大别墅不翼而飞,心中的恼怒可想而知,他趁着沈醉外出的机会,派亲信把沈醉家翻了个底朝天,还杀了沈醉的心腹、总务处管理科长邓毅夫,罪名是“私自盗卖一箱洋锁”。
沈醉虎口夺食得罪了郑介民,老郑吃肉小沈喝汤的事儿,被他办成了分走三分之一蛋糕,您说老郑能不气得七窍生烟?
为了五百两黄金,沈醉彻底得罪了郑介民,所以当毛人凤对沈醉下手的时候,郑介民只会盼着毛人凤更狠一些,绝不会将沈醉收拢到自己手下。
与沈醉的做法截然不同,吴敬中也很贪,但是他只对汉奸下手,淘换来的宝贝,不但郑介民、毛人凤人人有份,北平站的乔家才,也能收到精心挑选的古玩字画,手下四个中校少校,也都分了房子、置办了家具,连马奎也承认老吴对大伙不薄。
要比靠山,吴敬中的靠山比沈醉的靠山硬十倍,但是他不管是戴笠当老板,还是同学郑介民当局长,或者毛人凤接班,他是一个都不得罪。
中统季伟民那两大车赃物,他送给毛人凤的时候虽然心痛肉痛,但是却没有要求留下一件——那一尺高的玉座金佛,是余则成截留的,吴敬中事先并不知道,毛人凤知道了也不会生气:我得了两大车,老吴弄个一件两件,毛毛雨!
吴敬中只栽花不种刺,沈醉在军统仗着有一帮学生起哄,并不太把郑介民、毛人凤、唐纵放在眼里,在回忆录中也充满了对这三人的不屑。
两大车赃物和五百两黄金,哪个更值钱不好说,但是吴敬中和沈醉的处理方式,却很值得一些人借鉴:读者诸君看了他们不同的为人处世之道,是不是也有话要说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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